2009年3月7日星期六

阐释的年代与阐释者

这几天闲来无聊,心想:如果将来有一天不干这行了,那我能去干什么呢?这绝非杞人忧天,一来有可能我干不动了,二来更有可能我干烦了。是的,我干烦了。记得当年上高中的时候选文理科,被一位物理老师咒骂:“你他妈要想当一辈子奴才,你就学文科!”现在想想他真是爱护我的,我真他妈的就是个奴才,而且是伺候奴才的奴才!

对于学科分类,总有所谓有用或无用的二元分法。比如有段时日,计算机是有用的,而物理是无用的;对外贸易是有用的,而数学是无用的。今日与网友闲聊,说哪些学科是无用的,中医药专业和英语专业纷纷报上名来,哭诉就业压力如何恐慌。我这个学中文的连声都不敢吭,如若与他人相比,我这所学恐怕是无用之极了。本来嘛,周围但凡长个猴脸儿的,开口不是说中文的。你瞧人家小伍,一脸欠扁的混血长相,生生把那京腔京韵说的是八面玲珑。

当然了,会说与否,和说得好赖,那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比如黄老师每每向我疾呼求救,必是要帮他攒两段冠冕堂皇的词句出来。这厮本来是要说,今儿晚上这戏赞助商挺黑,卖的东西都华而不实,你们丫千万别上当。但这实话万万说不出口的。于是到了我嘴里,就变成了典雅生活与奢华气质的完美结合云云,乐得掏钱的那个台湾哥们跟一水蜜桃般可爱。事后黄老师对我笑骂:你丫就是一流氓,而且还是一有文化的流氓。

的确,我这张流氓嘴脸算是猥琐到极致了。从前但凡有人找上门来施舍我个把来外快的小活,大抵都是此类堆砌词藻、添油加醋的生计。说来这倒是恰与我的本职工作无甚本质区别,都是和了腻子在坑洼不平的毛坯墙壁上抹砖缝,无非一个算是蛊惑众生,另一个该当是粉饰太平罢了。你看这官府衙门、买办奸商,哪个不是雇佣若干我等这样的白面书生,终日奋笔疾书、咬文嚼字,漫天飞舞的那张张文稿,都是白纸黑字如红口白牙,巧舌如簧或信口雌黄,以粗浅的经济理论推之,若将这劳动力折合为商业利益,恐怕丝毫不弱于流水线滚下来的产品。

没错。我已越来越习惯于这样的社会了,不图你是否踏踏实实地生产出个什么玩艺,只要嘴上能说会道那就是好样的。君不见单位周周例会上,家家户户扒拉脑袋,有一个算一个,油嘴滑舌啊,看似都是胸怀大局、眼观前方、才思敏捷、灵感泉涌的世间奇才,可若说到干活码字,便人人避而不谈,或忽而言及左右,闪烁其词了。我操,敢情都是些有口无手的残障人士。对不起,我丝毫没有歧视谁的意思。

你瞧我又狭隘了不是?我猜我若是继续发泄下去,又会有人适时地跳将出来,嘲笑我的粗率与天真。好吧,咱们用文明语言概括一遍中心思想。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阐释的年代里了,这取决于社会分工的细化所导致的语言的多义性,其表现为尽管我们操持着同一种语言,但是却很可能无法解读这种符号工具所构成的能指与所指的逻辑关系;又或者取决于人们对外界需求的索取,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升,逐步由物质化转向为对意识化,其表现为我们需要一种精神层面的满足,哪怕生产者提供的仅仅是虚构的或者脱离于现实的产品。总而言之,在这样一个阐释的年代中,必然催生一个新兴人群的出现——阐释者。这一群体负责替代社会大众,完成对现象的认知和对符号的解读,从而使其产生出脱离于现实世界本来面目的精神要素。

总之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丑陋的阐释者,并且我发现我所学的这门学科,恰恰是最适合应用于此的,因而从长远角度来看或许才是最为有用的学科。惟一的问题是,当我企图以厌烦为理由告别现有的工作和生活的时候,我突然绝望地发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可救药,而我无论干哪一行,只要还想人五人六地活着,就永远无法摆脱阐释者的身份。因为我压根就没学过任何无用的东西,哪怕是给人家号个脉,或是组装个电冰箱呢——真他妈悲哀!

2009年3月3日星期二

湿地

路过这片湿地,大概是两年前的事情。坐在一辆满载的长途汽车上,飞一样地经过这个地方。关于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几乎全都忘记了。只是有个很清晰的印象:那一天一定下着雨,不大的雨,搅得人心烦意乱的。你瞧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连那个相机都因为电池报废而只好丢弃在角落里了,可是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酸和委屈。记忆为什么会这样呢?即使所有的细节都不在了,但情感却依然那么顽固地附着在一切角落里,随时都会蒸腾起来。

简直太糟糕了。

2009年3月2日星期一

夜半遇仙记

有一天,我在夜半时分无缘无故地醒来,双眼噙满了泪水。我不知道那是几点钟,因为屋里惟一的闹钟没电了,而我又懒得走到屋外去看时间。我想刚才一定是做梦了。我经常做那种梦,在梦里我像个孩子一样无助。湿漉漉的枕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去,这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身影。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没错。他的背后射出耀眼的光芒,那瘦削的身躯仿佛镶嵌在门框里的剪影一般。我无法辨识他的面庞——但是还用辨识吗?即使在黑暗之中,我都能够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慈爱与温暖,我想他的眼中一定也是噙满了泪水,那泪水是为我而流,沁润着我早已干涸的灵魂。

“你孤独吗?”我们默默地对视了许久,他终于哽咽着对我说。声音温柔得如同幼鸽翅翼末端的羽毛,轻轻地拂过夏日枝繁叶茂的树梢。“难道你不也是吗?”我反问道,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听起来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为什么不让我来救赎你?”他的语气透出些许埋怨,就像是慈祥的长辈在轻斥无知的孩童。“我害怕……”

“害怕什么?”他追问道,虽然有些急切,却是关爱的意味。“害怕……所有未知的一切,比如时间、死亡甚至生命本身。”“生命不是光明的吗?难道你惧怕光明?”“我不惧怕光明,但生命是短促的、是稍纵即逝的,我惧怕……光明燃尽之后永久的黑暗……”长久的沉寂。不知不觉,那光明似乎距离我更近了一步,几乎就站在我的床边,我都能够感受到那灼烤的气流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原来不懂得放弃的道理。放弃了,你才能够获得永恒的宁静。”“即使那宁静是在黑暗之中?”我有些迫切地反问。“没有黑暗,就像没有光明一样。”他微笑着回答,“就像是在星空之下,黑暗是可以忽略的,而灿烂的群星才是我们所追求的。”“别骗我!”“没有人骗你,只不过是你在自我编织的梦魇中无谓挣扎罢了。”

我一直在犹豫,这时间是如此之长,以至于我可以在宁静的空间里分辨出时间流逝的点滴声响,嘀嗒、嘀嗒、嘀嗒……我仿佛是仰面漂浮在幽深的洞穴里,顺着不可名状的地下河道缓缓流淌。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才去了趟厕所,水箱似乎有点儿漏水……”我伸出一只手,他礼貌地戛然而止。嘀嗒、嘀嗒、嘀嗒……

“好吧,我答应你。”我喃喃地说,侧转过脸来正视着那光明,眼睛被刺得生疼,一时间泪眼婆娑。他似乎被我感动了,两颗泪珠滑落下来,凭空形成两颗璀璨的流星轨迹。“我愿意告诉你我心底的一切秘密,凑近点儿,让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他俯下身来。“再近点儿……”他高贵的头颅低了下来,粗糙的胡须摩挲着我的脸庞。

我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撸倒在地,劈头盖脸一顿臭揍,直打得他血流满面、浑身青紫,滚在地上止不住地呻吟。我气喘吁吁地站起来,仍不解气,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呸!什么玩意!脖子后面插俩二百瓦灯泡就敢私闯民宅?一点儿也不环保!”

2009年3月1日星期日

无心的风景及欢迎拍砖

从首都机场出来,车行在一条僻静的道路,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看见这样的风景。恰巧相机就在手边,于是就拍摄了下来。理光GX200不错,越用越喜欢。

评论的功能重新设置过了,不是Google账户也能胡说八道了,欢迎拍砖,在此做个广告先。越来越喜欢Blogger这个博客平台,不霸气、不张扬,不如大家都来这里安家落户吧。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遇GFW。靠,什么事儿都整得跟防贼似的,国家真累!

2009年2月28日星期六

论法海是个好同志

小时候看白蛇传,最恨法海那家伙,心想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关你这老秃驴何干,不好好念你的经,非要过问这凡尘俗世,最后落得个遗臭万年的骂名。说起来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大概是人云亦云的结果,小人书里画的和尚,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歹毒之人。说起来国人自小就都被培养了这相面的功夫,懂得爱憎分明的二元对立论,是舆论宣传的结果,也是大众文艺的审美标准。

后来长大了,觉得关于法海这厮祸害许氏夫妇的动机,颇有些值得怀疑。若说他嫉恨人家夫妻恩爱吧,你大可以趁着年华未老,还俗人间嘿咻一番;又或者他是与二蛇有宿怨,您一得道高僧,她们一对孽畜,犯不上闹得天翻地覆;再不然就是经念得迂了,看不惯这人妖媾和的逆天之事,可这菩萨那佛陀的上级都不肯出头露面,非要你这小喽罗出来逞什么能?细想也不能够,好歹人法海算是多年的中层领导干部了,这点儿看脸色行事的本领还是该有的。

哦,那就是有人授意他的了,而且这人还必定是个高层人物。你瞧这白素贞,放着好好的得道成仙的机会不去,非要打着报恩的名义,堕落人间行那男女苟且之事,岂不毁了这千年道行?料想仙界佛门有人看不下去了,指示法海去端正这女流之辈的思想,谁想人家不买你城管的账,还非要仗着自己的性别优势耍浑动粗,只好硬收了,就当是关禁闭反省去吧。

佛家不是讲究因果之缘吗?惯常的思维都是从因推果,于是只看到了法海棒打鸳鸯的恶因,及有情人生死分离的悲果。可若是从果推因,白蛇后来不是修炼得道了吗?许仙不是入了佛门觉悟提高了吗?千百年来的广大看客不是因此陶冶了情操,顺带看了出不花钱的爱情大片了吗?而取得这一切喜人成果的因,还不是当初人法海忍辱负重、痛下狠手方才达成的?

难怪李碧华非要把青白二蛇写得如此妖冶、许仙如此花瓶,而徐克偏要将那法海拍得这般伟岸、这般深沉和痛苦——容易么。

所以说,世界上原本就没有所谓坏人,都是被你们丫这帮人民群众生生给逼的!

2009年2月27日星期五

守望彗星的一夜

2009年2月25日夜晚,我和北京巡天会的兄弟前往金海湖,只为了守候这颗绿色的星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将离我们而去,并且可能是永远地离我们而去。这个世界依然有美丽的存在,特别是当夜幕降临之后,黑暗足以吞噬所有的罪恶。黑暗真好,因他光明才有意义。

感谢巡天会的王震石、何景阳、徐健等兄弟,你们让我有机会看到了这难得的奇景。(此照片由北京巡天会摄于北京平谷金海湖畔)

2009年2月24日星期二

今天咱们说相声

我干这行时间不长,也没见过多少世面,或许于行规是有些孤陋寡闻,见到什么事情难免大惊小怪。比如今天吧,就算是开了眼界长了学问。

说起来纸媒这一行,署名的招式五花八门,行风向来如此,姑且算是潜规则吧。可惟独两样文章,署名万万不可马虎。一是图片新闻。我还是菜鸟的时候,听说有张小片下面署了三五个作者的名号,有好事之徒非要打听,这三五成群是如何摆弄个小小的相机拍得此片的。后经人揣摩,大概是一个选景,一个挑人,一个对焦、一个喊欧科、最后一个咔嚓按下快门。另一是评论文稿,见过综合署名本报评论员的,也见过千奇百怪的化名,惟独两人及以上联合署名的,罕见。

不过今天我算是遇到这罕见之事了。且说缘由是有个策划安排给我,说是大约五六千字的篇幅。上司人好心善,嘱托我此事须带着个同门小兄弟共举,一来怕这活儿太过劳累我扛不起,二来那小兄弟整日为个考核忧心,也算是拉他一把。后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五六千字的大活最后化作千八百字的小件,于我没什么劳累之说,于人也拉不起什么来了,但署名反而成了问题。

按两人分工,一资料整理,一言论写作,我细数了一下,那资料部分足有一千二百余字,比我那豆腐块的小文算是略有盈余,索性都归了他去,我只署了言论的名。其实对于文章署名这事,我这种凡蝇头小利必斤斤计较之人,还是颇有些在乎的。再者言论写作不比新闻报道,本属个人观点,如果再有点名道姓骂了人的,至少还要文责自负。倘若署个本报评论员,尚且算作是集体行为,但若署真名真姓,我揣测似乎应当归属于某一个人吧。

可我那好好先生的上司,非要抹了我的名字,于版上署个“文字某某某、某某某”,文末再数俩翘尾巴骡子一样的代码,言下之意大概是暗示这言论是俩人精诚合作之结晶。如果说我心眼狭隘,那也赶不上人家心思细密。单说文中一句“我”字后面,生生添了个“们”字,读起来真有些哥俩好的意思,令我止不住地热泪盈眶啊。只是这俩脑袋究竟怎样达成如连体婴儿般的思想共识的,偏偏我是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了。

我想大概在我失忆的那段时日里,发生了这么件事儿:我成了一个演员,登台亮相要说段相声耍耍贫嘴,本来呢就是个没啥包袱的单口相声,冷不丁发现台口还戳着一位呢,干晾着不好,就叫上来合说,于是单口相声就成了对口相声了。对口相声好啊,你一言我一语的,凑在一块儿攒个台本,冒号还多,还能骗俩稿费呢。可这回呢,我掰着手指头一算——俩人平分一千字,合着每人五百字……我操,这不是骂我们“俩二百五”吗!

学生某某某、某某某下台鞠躬。

(写完了发现,我这人心眼还真他妈的小啊!所以你们最好谁都别得罪我!)

2009年2月19日星期四

关于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

关于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已经有很多人曾经做过千奇百怪的描述,关于她的地理形态、历史嬗变、人文风貌以及市井传说,无须赘言。

我生长在这座城市,却不敢说自己是否爱她,我曾经试图逃离这座城市,可是当我疲倦的时候,却又迫切地想要回到这里。

我不喜欢她的陈旧和刻板,不喜欢她的浮躁与造作,不喜欢她的封闭与自恋,不喜欢她的肮脏和虚伪。可是你看,我每天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的不喜欢,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喜欢。

习惯了?或者说可以容忍这一切。

因为我也是她的分子,是她的陈旧和刻板,是她的浮躁与造作,是她的封闭与自恋,是她的肮脏和虚伪。我是她之所以成为她的原因之一,正如她是我之所以成为我的一切的原初。

关于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我至今也说不清楚,这种情感究竟是什么。不过家里面的事情,关上屋门自己也会觉得明明白白,而外人即使扒着门缝往里窥探,也不会明白其间的意义吧。

2009年2月18日星期三

自序

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每个月都要向别人推荐一本书;也时常有人以为我是喜欢阅读的,找上门来请我推荐一两本书;偶尔还会由于自己一时兴起,与友人在书店中闲逛时卖弄一番,吹嘘哪本哪本书如何了得,旁人看了不免以为是书商雇来的托儿。当然,坐在茶馆里与同道好友谈天论地,侃些近日阅读的书本,是件颇为惬意的事情,只不过聊得时间长了,几个人之间的论题越岔越远,个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其实是鸡同鸭讲自娱自乐。
把读书当作是公共话题,私下说我是有些反感的。
阅读这件事情,多少有些类似穿衣吃饭,非得依了本人的兴趣或口味方才有意义;由旁人红口白牙地先议论一番,便会觉得是咽了别人嚼剩的吃食,恶心往往在所难免。再者,于某些读者来讲,读书总是一种隐私,喜欢读什么书,或者在那白纸黑字间攫取了何种快感,有时是不能示人的,甚至是羞于启齿的。最恨有人撑个读书会之类的场子,你若闭口不谈便显得落于人后,但凡开口却又像剥光衣服暴露了私处一样,浑身上下不自在。
读书如此,写作亦然。
早有人抛出“文学大便说”,虽言辞不雅,还是确有其道理。虽说写出来的未必都是文学,可中国人但凡识得二三十字的,便免不了舞文弄墨一番,特别是要讲究些情调,即便是张狗屁不如的便条,也保不齐有人当成是字字珠玑的杰作自赏。当然,私人写作还是有的,比如日记,或者博客,其初衷无非是当作备忘录自我娱乐,殊不知到了中国这热爱写作的地方,就全都变了味道。个个妄图搏个名博的头衔,顾不上脸面和脑容积,一股脑全都扎进去蹭泥搓澡,搅得原本清亮亮的一池子水,成了五颜六色的染缸,杂在一起就是个浑字。
若想搏出位,照我们常听常说的行话,就是追热点。可惜热点不是每个人都能挖掘的,于是追字就显得尤为关键。无论什么大事小情,也不管是不是碍着了自己的痛痒,非要跳出来议论一番才肯罢休。说起来这议论是非搬弄短长,也是中国人的一大癖好,而且每每议论必是声调高昂或者党同伐异,且不管议的论的是否合情合理,好像谁嗓门大、谁势力壮,谁就是掌握真理了。君不见我们这一行里,已经培养出无数骂人不吐脏字、嘴巴强过脑子的精英了嘛。
当我写下这番话时,其实内心何尝不是阴险毒辣的呢?
没错,我也是个喜欢讲究个所谓情调,或者热爱凡事凑个热闹的粗鄙之人,也时常头昏脑热地跳将出来成了舞台上的小丑,荒诞的事情看得多了也干得多了,也免不了贪图所谓虚荣而出卖了人格和时间。可是我越这样折腾,就越觉得恶心,渐渐地便连自己都觉得无耻了,索性歇了笔、闭了嘴,图个清静罢了。
然而我毕竟不是能够超凡脱俗的人,修炼到了宠辱不惊的境地。差得远了。又或者内心狭隘到极致,盛不下任何委屈怨气,偏要找个地方一股脑发泄出来。明明是别人招惹了你,你若骂出来就成了你的不是,别人就会说你这人如何不够成熟,如何没有涵养。也罢,明面上大家一团和气,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骂骂,说不定隔天看了那些猪狗不如的家伙,反而会有种目空一切、沾沾自喜的优越感呢——我骂了你,你都不知道,傻逼!
瞧瞧,又粗鄙了一回。
前几日桃白白建议我重开博客,鉴于上述原因便搬离了新浪,躲到这么个清静的地方来。新浪那就是睡车马店的大通铺,什么时候都热热闹闹地跟个菜市场一样嘈杂,不像这里,有种独门独院的错觉,朋友来了好招待,无人登门也无妨。搬家了,名字也换了,希望风格也能换一换。在此给自己立下个规矩:
一不无病呻吟,不搞花里胡哨的形式主义,或文或图纯粹只为个人娱乐,不求炫耀什么情调;二不装疯卖傻,有话直说、没话不说、实话实说;三不求他人说好,也不管谁来登门,只求自己痛快,玩得高兴就好。
仅以此为新博客作序。